沈氏尊生書教程:肩臑肘臂腕手病

肩臑肘臂腕手病源流

按《銅人圖》: 項旁缺盆之上曰肩。 肩下臂上通名曰臑, 俗謂之膊。 臑下臂上接處曰肘, 肘即臂節(jié)。 肘下手上名曰臂, 臂有二骨。 臂下手上接處曰腕。

又云: 掌后為腕。 腕之下曰手, 手有掌有指。 五指各有名: 一曰大指。 二曰食指, 又曰鹽指。 三曰長指, 又曰中指。 四曰無名指。 五曰小指。 上部肩至手曰肢, 下部胯至足亦曰肢, 兩手兩足因曰四肢。 此自肩至手之部位名目也。 試言其病: 肩前屬大腸經(jīng), 故肩前痛為大腸經(jīng)病, 說B肩端兩骨及前臑, 皆大腸脈所貫, 風熱乘肺, 肺氣郁甚, 肺先病, 當瀉風通肺氣(宜防風、羌活、升麻、柴胡、蔻仁、 陳皮、桑皮、貝母)。 若面白氣虛, 必兼補(宜加人參、黃耆)。 肩后屬小腸經(jīng), 故肩后痛為小腸經(jīng)病, 以小腸中感受風熱, 氣郁不行, 故致此(宜羌活、防風、 本、木通、蔓荊子)。 若心血虛, 必養(yǎng)血(宜當歸、熟地)。 又有腎氣逆上而痛者, 必補腎壯陽氣(宜杞子、山萸、牛膝、補骨脂)。 挾痰飲者豁之(宜導痰湯)。 當肩背一片冷痛, 有熱也, 消之(宜三棱、蓬術(shù)、枳實、檳榔)。 至于臂則為六經(jīng)分布之處, 故其為病, 須即病處分別之。 試以兩手直伸, 其臂貼身垂下, 大指居前, 小指居后, 若前廉痛屬陽明(宜升麻、白芷、葛根), 后廉痛屬太陽(宜羌活、本), 外廉痛屬少陽(宜柴胡、黃芩), 內(nèi)廉痛屬厥陰(宜柴胡、青皮), 內(nèi)前廉痛屬太陰(宜升麻、白芷、蔥白), 內(nèi)后廉痛屬少陰(宜獨活、細辛), 此六經(jīng)分配之處, 先不可不辨。 其所以痛者, 雖不外風寒濕熱, 而要惟邪之所湊, 其氣必虛, 固有由來也。 若其痛而果系風寒, 則從風寒治之(宜蠲痹湯)。 若由血不榮筋, 瘦弱臂痛, 則兼養(yǎng)血(宜蠲痹四物湯)。 若由血燥筋攣, 遇寒則劇, 肝氣虛弱, 風寒客經(jīng)絡, 脈緊細, 必從肝治(宜加味逍遙散為主, 參用舒筋湯)。 亦有怒動肝火而臂痛者(宜小柴胡湯加川芎、當歸)。 亦有腎水虧, 筋骨失養(yǎng), 以致痿痹者(宜六味丸)。 若夫臂連肩背酸痛, 兩手軟痹, 由痰飲流入四肢也(宜二陳湯、星香散合用)。 偶提重物忽痛, 傷筋也(宜劫勞湯, 或八珍湯加官桂、丹皮、木瓜、姜黃、延胡、劉寄奴)。 因搐臂筋痛, 傷于寒也(宜舒筋湯)。 臂痛不能舉, 或痛無定處, 由脾虛邪氣相搏也, 脈必沉細(宜補中益氣湯加威靈仙、桂枝、桑皮、姜黃)。 臂酸痛, 手軟麻, 有痰滯也(宜道痰湯加木香、片姜黃)。 臂痛不能舉物, 氣血凝滯也(宜舒筋湯)。 兩臂流注走痛, 似覺酸冷, 爬搔不著難忍, 寒濕痰流注也(宜天仙藤散)。 臂脛疼痛, 至于年久不愈, 血虛不能養(yǎng)筋, 且有客邪留著也(宜虎脛骨酒、當歸酒)。 痛起肩膊連臂漸下入環(huán)跳髀膝, 由絡虛也(宜防風根湯)。 左指脹痛引肩, 由血虛風動, 病在肝也(宜桑枝膏丸)。 肩膊筋緩, 連臂不舉而痛, 陽明脈衰也(宜黃耆、白術(shù)、防風根、當歸、片姜黃、桑枝)。 如坐臥傷濕, 或受寒而臂痛, 為寒濕氣痛也(宜五積散)。 手腫痛, 或指掌連臂膊肘腕俱痛, 為手氣也(宜蠲痹湯)。 臂忽發(fā)熱極痛, 為風熱也(宜桑枝濃煎湯, 多服)。 臂發(fā)熱痛, 從里徹外, 為血衰也(宜秦艽地黃湯)。 若夫手掌熱, 則病屬心與心包; 手熱赤癢, 兩掌皮厚皴裂, 則病屬肝膽血燥(宜加味逍遙散加熟地、鉤藤)。 手與足心腫, 病則屬風(宜花椒、鹽醋和敷)。 手與足抽掣動搖, 弄舌吐沫, 其脈沉弱, 病則屬脾虛生風, 不可遽作風火痰治(宜歸脾湯)。 手與足麻木, 病則屬脾肺氣虛(宜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桑枝, 外煎桑枝葉湯洗)。 手與足生紫斑白點, 活B厚破裂, 病則屬血虛而燥(宜二礬湯熏)。 手與足忽如火燃, 起紫白黃泡, 病則屬血熱, 急針挑破, 太乙膏貼之。 若挑破又生, 血熱之極(宜防風牛蒡湯)。 凡言手與足者, 以種種皆手足俱有之病, 非必一時手足齊患此病也。 論手而言足, 亦連類及之。 后足病源流, 可與此參看也。 如以手指言之, 大指屬肺, 食指屬大腸, 中指屬心包, 無名指屬三焦, 小指內(nèi)側(cè)屬心, 外側(cè)屬小腸。 凡五指經(jīng)脈所到, 邪氣盛則痛, 正氣虛亦痛, 須分其經(jīng)絡, 察其虛實以治之(總治指痛, 宜烏梅、魚鲊, 打爛傅之)。 其有手搐, 內(nèi)外發(fā)熱者, 其肝心二經(jīng)之火乎(宜瀉青赤湯, 素弱者抑肝導赤湯)。 有手搐, 目動口面腫者, 其胃中有風乎(宜胃風湯)。 有手搐, 臂肘筋痛者, 其傷于寒乎(宜舒經(jīng)湯)。 有手搐, 覺衰弱或見弱癥者, 其元氣虛乎(宜續(xù)命煮散)。 有手搐, 既愈, 欲絕其根者, 其非滋補不可乎(宜六味丸間服加味逍遙散)。 總之, 搐則有止時, 若非筋攣為常病, 無刻不拘急, 但患搐者, 皆不可以艾灼, 或發(fā)表, 以腠理開, 邪愈易入也。 夫搐雖非痛病所屬, 以其在手, 故由手痛而連及。 雖然, 肩病、手病、臂病, 不憚瑣屑言之。 而臑肘腕從略者, 非略也, 臑肘腕病, 每與肩臂手相牽連, 言此即可知彼耳。 [手掌候胃] 《靈樞》曰: 掌中熱者, 腹中熱, 掌中寒者腹中寒。 《銅人圖》曰: 胃中寒, 則手魚際之絡多青; 胃中熱, 則手魚際之絡赤; 其暴黑者, 久留痹也; 其有赤有黑有青者, 寒熱氣也。 又曰∶大指本節(jié)后白肉際, 名曰魚, 以其形似魚也, 有穴名魚際。

《回春》曰: 傷寒手心熱者, 邪在里也; 手背熱者, 邪在表也。 手足溫者, 陽癥也; 手足冷者, 陰癥也。 [肩臑等病原由癥治] 《內(nèi)經(jīng)》曰∶人有四肢熱, 逢風寒如灸于火者, 是人陰氣虛, 陽氣盛。 四肢者, 陽也。 兩陽相得, 而陰氣虛少, 少水不能滅盛火, 而獨陽不能生長也。 逢風而加灸于火者, 是人當內(nèi)爍也。 又曰: 四肢懈墮者, 脾精之不行也。

《靈樞》曰: 胃不實, 則諸脈虛。 諸脈虛, 則筋脈懈墮。 筋脈懈墮, 則行陰用力, 氣不能復, 故為亸。 亸, 謂手足亸曳也。 又曰: 肺心有邪, 氣流于兩肘。

《保命》曰: 脾實則四肢不舉, 此謂膏粱之疾, 其治宜調(diào)胃承氣湯。 若脾虛, 則四肢不用。 說B牌病不能與胃行其津液, 其治宜十全大補湯。 又曰∶手屈而不伸者, 病在筋; 伸而不屈者, 病在骨。

《直指》曰: 酒家之癖, 多為項腫臂痛。 說B熱在上焦, 不能清利, 故醞釀日久, 生痰聚飲, 流走項臂, 不腫則痛耳。

《集要》曰: 忽患手腳胸背腰胯, 隱痛不可忍, 連筋骨牽引釣痛, 坐臥不寧, 時時走易不定, 疑是風癥, 或癰疽, 皆非也, 乃痰涎伏在心膈上下, 變?yōu)榇思病?

《資生》曰: 兩肩頭冷疼, 尤不可忽, 屢見將中風人, 臂骨脫臼, 不與肩相連接, 多有治不愈者。 要之, 才覺肩上冷疼, 必先灸肩等穴, 毋使至于此極也。

《入門》曰: 留飲之癥, 四肢歷節(jié)痛, 氣短脈沉, 久則令人骨節(jié)蹉跌, 宜導痰湯加減用之。

扁鵲曰: 病人爪甲白者不治, 爪甲青者死, 手足爪甲下肉黑者八日死, 手掌腫無紋者死。 肩者, 手足三陽交會之所。 為風熱蘊結(jié), 或負重傷損, 則生肩疽(宜仙方活命飲加柴胡、桔梗, 烏金散)。 其惡血留結(jié)內(nèi)外, 榮衛(wèi)不通, 則兩肩生疔疽, 五日腫大, 口禁寒戰(zhàn), 十二日可刺, 不治, 二十日死(宜四圣旋疔散、追疔奪命湯)。 陳干疽, 亦生兩肩, 及兩大臂連 骨, 十四日痛不止, 不可動, 五十日身熱不赤, 六十日可刺, 刺無血則死(宜仙方活命飲、飛龍奪命丹)。 庇癰, 則生于肩及臑, 色赤黑, 令人汗出至足, 不害五臟, 宜急治(宜化毒丹、內(nèi)消丸)。 鎖骨疽者, 生肩前陷中, 故又名缺盆疽, 屬胃、三焦兩經(jīng)之病(宜紫金丹、奪命丹, 癥退或潰后, 宜十全大補湯)。 若瘡口不合者兇, 太陽郁怒所結(jié)。 疽生肩膊后骨上, 曰上搭(宜仙方活命飲加羌活、桔梗、柴胡, 潰后宜人參養(yǎng)榮湯)。 心與心包風熱所侵, 毒生肩膊下隙內(nèi), 曰夾肢癰, 治宜分壯盛(宜一粒金丹下之)、 老弱(宜人參養(yǎng)榮湯)。 其有兩臂肘起, 在接骨下, 引手至小骨上發(fā)癰者, 此處連大小筋骨, 舉動不便, 垂手墜痛, 膿深徹骨, 或致傷筋拳縮, 治宜緩慢其筋脈(宜白芷升麻湯)。 亦有臑臂表里俱赤, 惟肘節(jié)處差小者, 名藕包(宜內(nèi)消散, 涂油泥膏)。 又有肘之內(nèi)生癰, 由心肺包絡郁火(宜仙方活命飲、 紫金丹、勝金丹, 引經(jīng)用黃連、升麻、柴胡)。 肘之外生癰, 由胃大小腸積熱郁毒者(宜芩連消毒飲、紫金丹)。 此肘內(nèi)外二癥, 皆當別老弱壯盛為治(壯盛宜牡蠣大黃湯下之, 老弱宜千金內(nèi)托散補之)。 又有臂內(nèi)生毒為魚肚(宜神效托里散)。 臂上節(jié)生毒, 腫連肩, 名臂風毒者(宜仙方活命飲加羌活、獨活、桂枝、桔梗)。 此臂間二癥, 壯盛者亦宜下(宜內(nèi)疏黃連湯)。 虛而漫腫無頭, 服敗毒藥不動者, 亦宜補(宜十全大補湯加桂枝、桔梗)。 至若毒發(fā)于腋下及臂, 或兩手掌中, 憎寒壯熱, 咽干飲多, 嘔吐煩心, 脈洪大數(shù)盛者, 乃內(nèi)疚疽也, 七八日可汗, 失汗者死(宜初服內(nèi)托榮衛(wèi)湯汗之, 繼服黃連解毒湯散之)。 腕癰者, 屬手三陰經(jīng)風熱毒也, 生手屈之處, 琚B腫疼痛(宜玉樞丹少加蟾酥涂)。 兩手背生癰, 名手發(fā)背, 漫腫無頭, 三陽經(jīng)風熱郁滯也(宜仙方活命飲加芩、連、山梔、桔梗、 升麻, 寒加桂枝, 熱加姜黃)。 兩手心發(fā)毒, 名穿掌, 又名穿窟天蛇。 偏于掌邊, 名穿邊天蛇, 心包絡經(jīng)積熱也(宜仙方活命飲加桂枝、姜黃)。 此二癥, 壯實者宜酌表里汗下之(有表癥宜紫金丹汗之, 有里癥宜一粒金丹下之)。 老弱及既潰后, 宜用參*補托之(宜黃耆木香散、十全大補湯)。 若乃風熱積毒, 結(jié)于大腸經(jīng)分, 致虎口發(fā)毒, 琚B赤腫痛, 則名合谷疽, 又名臂蟹毒, 又名手丫刺(宜仙方活命飲加桂枝、姜黃、升麻、桔梗)。 治之汗下補三法, 酌同前例。 至如毒之生于手指者, 有五種∶一曰大指疽, 專生大指頭上, 初則小點如粟, 頗覺癢痛, 漸大如豆如桃如李, 或青或紫, 乍黃黑, 或癢或麻或木, 或徹心大痛, 此專由肺經(jīng)積熱也, 急發(fā)汗(宜烏金散, 紫金丹)。 壯實者急下(宜五利大黃湯)。 此固大癥, 故人或患此, 指色黑者, 其指已死, 宜截去之, 不然黑至臂不治。 若攻心痛, 嘔吐不食及牙縫出血者死。 一名天蛇頭, 除大指外, 不拘四指指頭上生毒, 琚B赤腫痛, 既膿, 裂開如蛇頭狀, 故名, 此則由心包絡積熱也(宜芩連消毒飲、仙方活命飲加羌活、柴胡、桔梗)。 如既裂, 急涂藥瘡口內(nèi)(宜蛇頭瘡方)。 一曰代指, 不拘何指指頭, 先腫琚B熱掣痛, 然后于爪中間結(jié)膿潰破, 甚者爪甲俱脫。 說B爪者, 筋之余, 筋賴血養(yǎng), 血熱甚, 注于指端, 故成此癥。 俗謂之貢爪, 病同大指疽, 然無蘊毒, 故不青黑, 亦不殺人。 丹溪以烏梅入醋研浸患處, 立效。

《入門》以蒲公英摘取白汁多涂立差。

《綱目》以生雞子開一孔, 將指浸之, 浸三個即愈。

《醫(yī)鑒》以忍冬藤、 蒲公英濃煎湯浸, 極妙。 此皆治代指之法, 以代指為小癥, 不必服藥也。 一曰鰍肚, 生手指根節(jié), 或中節(jié)上, 亦琚B熱, 亦腫痛, 亦釀膿, 亦潰爛, 較大指疽則輕, 比代指則重, 此則全由風熱毒也(宜清熱消毒飲)。 一曰發(fā)指, 俗謂之丫指, 生兩指中間相連處, 其疼痛往往徹骨難當, 亦由風熱毒結(jié)聚也(宜清熱消毒飲, 外涂拔毒散)。 夫自肩至手指, 腫毒之多如此, 安可不詳求治法哉。 乃若冬月胃受烈風寒冰, 手足皸裂, 血出作痛(宜黃蠟膏、豬腦酒)。 雖非腫毒一例, 然既在手, 故類及焉, 以見治法之不可略也(是書所及遍身外癥方論, 雖多采前人醫(yī)籍, 然大半則以《瘍科選粹》為主。

[一切瘡瘍總論]

陳文治曰∶凡初發(fā)壅腫, 未見膿者, 其名有三, 曰癤, 曰癰, 曰疽。 癤初起, 浮赤無根腳, 微軟皮薄, 先出清水, 后破膿。 初生紅腫突起, 無頭根, 闊三四寸, 發(fā)熱惡寒, 抽掣疼痛, 四五日后按之微軟, 其名曰癰。 然初時毒氣浮淺, 或汗或下, 早治即散。 膿成, 另法治。 一等皮色不變, 但微腫, 肌肉內(nèi)痛, 夜尤甚, 發(fā)熱惡寒, 此熱毒極深, 其名為疽, 能傷筋脈骨髓。 初生一白粒如粟米, 覺癢, 亦痛, 其痛應心, 此疽之始兆也。 大法, 琚B高腫痛, 脈浮者, 邪在表。 琚B痛發(fā)熱, 拘急頭痛, 或煩躁咽干, 亦邪在表。 俱宜散。 腫硬痛深脈沉者, 邪在內(nèi), 宜下。 煩躁飲冷琚B痛, 脈數(shù)者, 邪在上, 宜清。 外無琚B腫, 內(nèi)便調(diào)和者, 邪在經(jīng)絡, 宜調(diào)和榮衛(wèi)。 惡寒而不潰者, 氣實兼寒邪也, 宜宣補。 琚B痛發(fā)熱, 汗多便秘譫語者, 陽結(jié)癥, 宜下。 腫痛不作膿者, 邪氣凝結(jié), 宜解。 不作膿, 但熱不潰者, 氣血虛, 宜補托。 不作膿, 或不潰, 或不飲者, 陽氣虛, 宜扶陽。 治瘡之法, 大要先明托里、疏通、和榮衛(wèi)三法。 托里者, 治其外之內(nèi)也。 潔古云∶其脈浮大, 當先托里, 恐邪氣入于內(nèi)。 說B以脈浮數(shù), 琚B腫形癥外顯, 恐邪氣竭而內(nèi)攻, 故必先托里, 宜內(nèi)托復煎散。 疏通者, 冶其內(nèi)之外也。 潔古云: 若脈沉遲, 當先疏其內(nèi), 以絕其原。 說B以其脈沉實, 發(fā)熱煩躁, 外無琚B腫赤痛, 邪氣已深入于內(nèi), 故必疏通, 用內(nèi)疏黃連湯。 和榮衛(wèi)者, 治其中也。 潔古云: 有在內(nèi)外之中者, 邪氣遏于經(jīng)絡, 故發(fā)癰腫。 說B以外無琚B赤, 內(nèi)臟宣通, 知其在經(jīng), 當和榮衛(wèi), 故曰治其中, 用當歸黃耆湯。 用此三法, 雖未必無變, 要使邪氣峻減而易痊耳。 然托里用溫劑, 疏通用涼劑, 設或反投, 助邪不淺, 輕則危, 重則死, 不可不慎也。 夫癰疽膿熟自潰, 或針烙而潰, 毒氣已泄, 即稟賦厚, 不免氣血亦虧, 宜排膿內(nèi)補。 或膿出反痛, 氣血虛也, 宜補托定痛。 若毒未盡, 慎勿生肌收斂, 以致復腫。 或肉赤不斂, 血虛有熱也。 肉黯不斂, 陽氣虛寒也。 肉死不潰, 脾氣虛弱也。 肉白不斂, 陽氣大虛也。 膿多不斂, 氣血俱虛也。 他如不思斂食, 胃氣虛也。 飲食不化, 脾氣虛也。 膿少色赤, 血虛也。 亦有為穢氣所觸者, 乳香沒藥和解之。 有為風寒所逼者, 桂枝防風溫散之。 若瘀肉已腐, 膿不止, 腫痛不已, 定有筋隔住, 致內(nèi)膿不得出, 必針挑引出之, 如畏痛延挨, 多致不起。 若寒邪凝滯, 氣血不能榮衛(wèi), 致肉白膿少, 瘡口不合者, 最要避風, 用艾湯日洗。 丹溪云: 諸經(jīng)之瘡, 惟肝膽二經(jīng)氣多血少, 肌肉難長, 理宜預防, 若用驅(qū)毒利藥, 伐其陰血, 禍不旋踵。 斯言宜切記之。 若膿已出盡, 正趨吉避兇之時, 風入即為破傷風, 水入即為破傷濕, 倉卒不知其因, 害人最速, 宜先摻圣效散, 毋使風濕攻搏而已。 然瘡或再合生膿, 仍用通和藥次第治之, 不可造次失手。 若膿出肉腐, 急貼撥毒膏, 內(nèi)補氣血, 秋冬微加風寒藥。 若膿雖潰, 根腳反赤, 暈開展, 或大痛, 毒未退也, 總以補氣血為主, 解毒藥佐之。 若破后不潰, 瘡口堅硬者, 風也。 蠹肉不腐者, 熱毒結(jié)也。 若瘡口易收而皮嫩薄者, 不可便去撥毒膏藥。 若脈緊數(shù), 膿未成, 但數(shù)膿已成。 手按大熱有膿, 不熱無膿, 外硬未膿, 軟p已膿。 手足指梢乳上, 宜令膿熟大潰, 方可開之。 若潰后發(fā)熱頭痛, 脈緊而浮, 虛而兼表邪也。 潰后將斂, 遍身作癢, 脈浮, 用消風托里之藥。 若膿潰后, 脈澀遲緩易愈, 有胃氣也; 脈沉細而直, 里虛欲變癥也; 洪滑粗散, 難治, 正虛邪實也。 若壯實人患瘡, 皆腫高色赤, 易腐潰, 膿稠易斂, 怯弱人多不起發(fā), 不腐難潰, 膿清不斂, 如不審察, 一概T伐, 虛虛之禍不免。 若瘡瘍皆由胃氣不調(diào)而生, 其潰由胃氣腐化, 其斂由胃氣榮養(yǎng)。 丹溪云: 治瘡瘍, 當助胃壯氣, 使根本堅固。 誠哉是言也。 (此總論皆就原文而改竄之)。

 [癰疽惡侯]

薛立齋曰: 瘡瘍之癥, 有五善, 有七惡, 五善見三則瘥, 七惡見四則危。 如大渴發(fā)熱, 泄瀉淋閉者, 邪火內(nèi)yin也(宜竹葉黃耆湯。 虛宜八珍湯加黃耆、山萸、麥冬、五味, 不應, 佐以加減八味丸料, 煎服)。 如膿血既瀉, 腫痛尤甚, 膿色敗臭者, 胃氣虛而火盛也(宜人參黃耆湯, 不應, 佐以十全大補湯加麥冬、五味子)。 如目視不正, 黑睛緊小, 白睛青赤, 瞳子上視者, 肝腎陰虛而目系急也(宜六味丸料加山梔、麥冬、五味, 不應, 八珍湯加山梔、 麥冬、五味)。 如喘粗氣短, 恍惚嗜臥者, 脾肺虛火也(宜六君子湯加姜、棗, 不應, 補中益氣湯加麥冬、五味)。 如肩背不便, 四肢沉重者, 脾腎虧損也(宜補中益氣湯加山萸、山藥、五味, 不應, 十全大補湯加山萸、山藥、 五味)。 如不能下食, 服藥而嘔, 食不知味者, 胃氣虛弱也(宜六君子湯加木香、 砂仁, 不應, 急加附子)。 如聲嘶色敗, 唇鼻青赤, 面目四肢浮腫者, 脾肺俱虛也(宜補中益氣湯加姜、棗, 不應, 六君子湯加炮姜, 更不應, 十全大補湯加炮姜、附子)。 如腹痛泄瀉, 咳逆昏憒者, 陽氣虛, 寒氣內(nèi)yin之惡癥也(宜先服托里溫中湯, 后用六君子湯加附子, 或加姜、桂)。 此七惡之治法也。 此外又有潰后發(fā)熱惡寒作渴, 或怔忡驚悸, 寤寐不寧, 牙關緊閉, 或頭目赤痛, 自汗盜汗, 寒戰(zhàn)咬牙, 手撒身熱, 脈洪大, 按之如無, 或又身熱惡衣, 欲投于水, 其脈浮大, 按之微細, 衣厚乃寒, 此血氣虛竭, 傳變之惡癥也。 手足逆冷, 肚腹疼痛, 泄利腸鳴, 飲食不入, 吃呃嘔吐, 此陽氣虛, 寒氣所乘之惡癥也。

又考《精要論》, 嘔逆之癥, 乃因初發(fā)時, 不曾服內(nèi)托散, 而致伏熱在心。 亦有氣虛脾氣不正而嘔吐者, 丹溪則謂初發(fā)當作毒氣上攻, 潰后當作陰虛火逆, 分先后而治, 老年宜用參*白術(shù)膏峻補, 佐使之藥, 隨時隨癥加減。 河間則謂瘡瘍嘔者, 濕氣浸于胃也, 宜倍加白術(shù)。 可見病之所見者, 雖內(nèi)之所因者各異, 惟在人之體察耳。 如有汗而不惡寒, 或無汗而惡寒, 口禁作冷, 腰背反張, 勁項強勁, 此血氣虛極, 變之惡癥也(宜急用參、*、歸、術(shù)、 附子以救之, 或有可生者)。 如心火刑T肺金(宜人參平肺散)。 陰火上炎傷肺(宜六味丸料加五味子)。 潰后發(fā)熱作渴, 膿出愈多, 由真氣虛而邪氣實, 皆為惡候耳。 然則臟腑無虧, 氣血充實, 起居如常, 其善豈止于五。 若稟賦薄, 毒氣盛, 誤藥受傷, 癥變不一, 其惡豈止于七。 醫(yī)者但察其癥之變, 而酌量治之, 斯得矣, 奚必以善惡候之數(shù)目拘之哉。

治肩臑肘臂腕手病方二十六

治肩臑肘臂腕手瘍方四十二

附錄瘡瘍外治雜方

頸項病源流

頸項強痛, 肝腎膀胱病也。 三經(jīng)感受風寒濕邪, 則項強(風熱勝宜加味小柴胡湯, 濕勝宜加味逍遙散)。 肝血虛, 肝火旺, 亦筋燥強急(宜首鳥湯)。 而其所屬諸病, 有項下卒腫堅硬者, 由于肝腎之病, 昆布海藻海帶必用。 外則于風熱濕三者參之。 有常慣項痛者(宜六味丸間服和氣飲)。 有感冒項強或痛者(宜驅(qū)邪湯)。 有痰盛項痛者(宜治風豁痰湯)。 有濕盛項痛者(宜加味勝濕湯)。 有項筋急, 不得轉(zhuǎn)側(cè)者(宜木瓜煎)。 有腎氣上攻, 項筋連背痛不可轉(zhuǎn)側(cè)者(宜椒附散)。 有腮項相連腫痛, 發(fā)熱便閉者(宜防風通圣散)。 有項面腫, 眾人一般者, 是疫癘(宜普濟消毒飲)。 有腦后腫者, 恐是疽(宜黃連救苦湯)。 若兼堅腫木硬, 口燥舌干, 惡心, 煩渴, 便秘(宜石決明湯)。 有頸項腫痛, 寒熱頭眩者, 是氣毒(宜加味藿香散)。 有頸項結(jié)核浮腫, 先寒后熱者, 此風寒所搏(宜防風解毒湯)。 有頸項結(jié)核堅腫, 色紅漸熱者, 是熱毒(宜連翹消毒飲)。 有項強不能回顧, 動則腦痛, 脈弦數(shù)實者, 是痰熱客太陽經(jīng)(宜二陳湯加酒炒黃芩、羌活、紅花)。 有傷寒后, 項前后腫硬, 作痛身熱者(宜柴胡葛根湯)。 有傷寒后項腫痛, 卻不紅, 身不熱者(宜牛蒡甘桔湯)。 有項強卒口噤, 背反張, 成敢蘵病者(宜烏藥順氣散加羌活、獨活、木瓜)。 以上皆項強之病。 而又有項軟者, 天柱骨倒也(宜健骨散、生筋散)。 小兒久患疳疾, 體虛不食, 及諸病后, 往往患此, 俗醫(yī)謂之五軟(宜天柱元、五加皮散)。頸項之為地雖小, 其病亦如此之多, 可忽視哉。

[頸項部位癥治]

《靈樞》曰: 前曰頸, 后曰項。 又曰: 缺盆之中, 任脈也, 名曰天突。 一次任脈側(cè)之動脈, 足陽明也, 名曰人迎。 二次手陽明之脈, 名曰扶突。 三次手太陽之脈, 名曰天窗。 四次足少陽之脈, 名曰天容。 五次手少陽之脈, 名曰天牖。 六次足太陽之脈, 名曰天柱。 七次項中央督脈, 名曰風府(風府, 穴名也, 在腦后)。

《資生》曰: 《內(nèi)經(jīng)》云, 巨陽者, 諸陽之屬也, 其脈連于風府, 說B為諸陽主氣也, 然則固傷寒之所自起也。 北人皆以毛裹之, 南人怯弱者, 亦以帛護其項, 故風府宜護也。

《本草單方》曰: 風襲項強, 不得顧視者, 穿地作坑?赤, 以水灑之, 令濕, 鋪生桃葉于內(nèi), 臥席上, 以項著坑上, 蒸至汗出, 良久, 即瘥。 或以大豆一升蒸變色, 囊裹枕之, 亦愈也。

頸項瘡瘍

頸項瘡瘍, 最重者莫如對口瘡, 生頸后腦下, 緣督脈陽盛, 火毒上炎所致。 若琚B赤腫痛者可治。 如根腳大, 精神憒, 便屬惡候, 宜量其虛實。 虛弱者汗之(宜勝金丹)。 壯實者下之(宜一粒金丹)。 或用內(nèi)托內(nèi)消法(宜托里消毒散、仙方活命飲)。 氣血虛者, 尤宜補托(宜托里散)。 外用圍藥圍住, 勿令毒走泄。 如漸腫至肩上, 或毒邪壅盛, 鮮血瀑涌, 或毒攻心腹, 膨脹譫語, 或潰后風入發(fā)搐, 皆死不治。 其次百脈疽, 腫起環(huán)頸項, 琚B赤作痛, 身灼熱, 不能食, 上氣咳嗽, 其發(fā)引耳, 其原由有所大驚恐也, 十五日可刺, 導引見血, 否則八十日死(宜神效托里散)。 其次夭疽, 生頸上, 腫大而色赤黑, 不急治, 則熱毒前傷任脈, 下侵洲液, 內(nèi)入肝肺, 十余日死(宜仙方活命飲)。 其次夾疽, 生喉兩旁, 由心肝脾三經(jīng)火熱上攻也。 若潰內(nèi)者死不治(宜琥珀犀角膏、 黃連消毒飲)。 其次猛疽, 生嗌中, 又名喉癰, 由任脈及心小腸積熱, 憂憤所致(宜琥珀犀角膏、黃連消毒飲)。 壯實人先用下法以泄毒(宜一粒金丹)。 若過時不治, 穿爛咽喉者死, 膿不泄而塞咽亦立死。 其次頸癰, 三焦郁火研發(fā)也(宜仙方活命飲加元參、桔梗)。 虛弱人或先汗之(宜奪命丹), 壯實人或先下之(宜一粒金丹), 老弱人必用補之(宜人參養(yǎng)榮湯), 神勞多怒者必當消解之(宜八珍湯加柴胡、香附), 費心過度者急培補之(宜補中益氣湯)。 更有婦人郁怒恚憤, 頸項腫后, 月水不通, 小便如淋, 則又關于血分矣, 宜先調(diào)之(宜椒紅丸)。 俟經(jīng)行腫消, 補之(宜六君子湯加柴胡、枳殼)。 以上皆頸項瘡瘍發(fā)之于暫者也。

痰核, 瘰, 馬刀, 癭瘤

其有累月經(jīng)年, 久而不愈者, 則曰痰核, 曰瘰, 曰馬刀, 曰癭瘤。 痰核者, 濕痰流聚成塊, 不紅不痛, 不作膿, 推動軟滑, 多生頸項(宜專消痰核仙方、 海帶丸、消核丸)。 亦有生手臂肩背者, 雖覺微痛, 但腫不紅(宜二陳湯加防風、 酒芩、連翹、川芎、角刺、蒼術(shù)。 亦有胸中胃脘至咽門, 窄狹如線疼痛, 及手足俱有核如胡桃者(宜開氣消痰湯)。 亦有咽喉結(jié)核腫痛, 頸項不得回轉(zhuǎn), 兩腋下塊如石硬者(宜消解散)。 亦有風痰郁結(jié)而成核者(宜消風化痰湯)。 亦有酒怒氣發(fā), 腫痛潰膿, 痰核生于腋下, 久不能瘥者(宜內(nèi)托白斂散)。 亦有生于耳后連項下, 三五成簇, 不紅不腫, 不作膿者(宜含化丹)。 亦有項后少陽經(jīng)中疙瘩, 赤硬腫痛者(宜山藥膏)。 亦有痰核紅腫寒熱, 狀如瘰者(宜石灰火?為末, 白果肉同搗貼)。 亦有枕后生痰, 正則為腦, 側(cè)則為痹者(宜輕虛白浮石, 燒存性, 入輕粉少部B, 研, 麻油調(diào)涂, 勿令手按, 即漲, 或加焙黃牛糞尤妙)。 總之, 痰核一癥, 生在上體多兼風熱, 生在下體多兼濕熱(宜加味小胃丹、竹瀝達痰丸)。

瘰者, 《內(nèi)經(jīng)》通謂之結(jié)核, 如大豆, 如銀杏, 連屬者是也, 多起于耳后。 其原由怒火風熱血燥; 或肝腎二經(jīng)精血虧損, 虛火內(nèi)動; 或恚怒氣逆憂思過度, 風熱之邪, 內(nèi)搏于肝, 肝主筋, 肝受病則筋縮, 累累如貫珠也。 故此癥專屬于肝, 兼屬膽與三焦, 以肝為雷火, 而膽、三焦皆有相火以為助也。 雖然, 瘰者其總名, 而就形分類, 則各有指名可按焉。 排行成列, 或繞遍項, 或二三, 或六七, 或赤或白, 或沉或浮, 初如豆, 久似梅, 甚如雞卵, 此名蟠蛇, 憂思勞力, 則疼痛赤腫, 早治為急(宜梔子清肝湯、連翹散堅湯)。 頸項間止生一個者, 名單窠, 最為難治(宜小犀角丸)。 外起一胞, 中裹十數(shù)核塊者, 名蓮子, 手推能動, 尚可用藥(宜內(nèi)消丸、琥珀散), 若堅硬如石, 必發(fā)熱躁渴, 死不治。 初則單生頸項左右, 后則重疊而起, 名重臺, 亦死癥, 且害人甚速。 形似燕窩者, 名燕窩, 亦死癥, 初生在項, 破后流注四肢, 遍體結(jié)毒。 如梅李狀, 不療自破, 孔竅相穿, 寒熱疼痛, 膿汁淋漓, 名流注, 又名千歲瘡, 婦人多患之(宜化氣調(diào)經(jīng)湯、夏活B草散)。 而治之之法, 當細覆其原由形癥以用藥。 如脈沉數(shù)實, 琚B赤腫痛, 由邪氣之實, 急當泄之(宜消毒化堅湯)。如脈浮數(shù), 憎寒壯熱, 拘急腫痛, 由邪氣在表, 急當表散(宜荊防敗毒散加減)。

如由于大怒, 肝邪橫逆, 急疏肝行氣(宜小柴胡湯加青皮、青木香、桃仁、紅花)。 如由氣血虛, 腫硬不潰, 急補氣養(yǎng)(血宜益氣養(yǎng)勞湯)。 如由氣血虛, 潰后不能收斂, 急當調(diào)補(宜先服益氣養(yǎng)榮湯, 次服十全大補湯加香附、貝母、遠志)。 如由虛勞而致, 急須補益(宜先服補中益氣湯, 次服益氣養(yǎng)榮湯)。 如脈數(shù)實, 不消, 或不斂, 急當下之(宜羌活連翹湯)。 如腫痛發(fā)寒熱, 大便秘結(jié), 當先下后托(宜先服羌活連翹湯, 次服仙方活命飲)。 如耳下核塊腫痛, 發(fā)寒作熱, 急發(fā)表(宜荊防敗毒散)。 表癥退, 急消毒(宜散腫潰堅湯)。 如腫硬久不消, 亦不作膿, 服敗毒散堅藥不應, 急灸肘尖肩尖, 再服藥(宜益氣養(yǎng)榮湯)。 如由血虛, 脈大無力, 潰后發(fā)熱煩躁, 急當補陰(宜當歸補血湯)。 總之, 初覺憎寒壯熱, 咽項強急, 腫結(jié)疼痛者, 急為消散(宜羌活連翹湯, 又時服消丸)。 外以棱針刺出血, 以撥毒湯令洗, 一日內(nèi)時刺時洗, 至五六次, 刺時放蟾酥少部B于針處, 上以膏貼(宜琥珀膏, 更貼內(nèi)消膏), 自然消散。 若己潰不愈, 然后用補益藥(宜益氣養(yǎng)榮湯, 或八物湯加柴胡、地骨皮、夏活B草、 香附、貝母), 多服取效。 此先后之法, 其用藥大概, 不可紊亂。 推之凡屬瘡瘍皆然, 不獨瘰已也。 馬刀者, 亦屬三焦肝膽浸yin于陽明太陽, 流注于胸脅掖下, 堅硬如石, 形長如蛤者是也, 不論已破未破, 年近年遠, 總宜以夏活B草濃煎, 食遠溫服, 虛弱人熬膏服, 并涂患處, 以此草生血, 乃治馬刀瘰圣藥也。 久服恐嫌T伐, 常以十全大補湯加香附、貝母、遠志, 相間而服。 而其方藥, 又不可不詳求以備急用(宜連翹散堅湯、消腫湯、 散腫潰堅湯、海藻潰堅丸、貓頭丸、補中勝毒餅)。 如此則癥雖險惡亦不患無法以治之也。

癭瘤者, 氣血凝滯, 年數(shù)深遠, 漸長漸大之癥。 何謂癭? 其皮寬, 有似櫻桃, 故名癭, 亦名癭氣, 又名影袋。 何謂瘤? 其皮急, 有似石榴, 故名瘤, 亦名瘤贅。 是癭瘤本異癥也。 其癥皆隸五臟, 其原皆由肝火。 說B人怒動肝邪, 血涸筋攣, 又或外邪搏擊, 故成此二癥。 惟憂恚耗傷心肺, 故癭多著頸項及肩。 惟有所勞欲, 邪乘經(jīng)氣之虛而住留, 故瘤隨處皆有。 陳文治曰∶自筋腫起, 按之如筋聚之狀, 而或有赤薄B, 名曰筋瘤, 屬于肝也(宜六味丸, 或四物湯加山梔、木瓜)。 自肌肉腫起, 久而有赤薄B, 或皮色俱赤, 名曰血瘤, 屬于心也(宜四物湯加茯苓、遠志)。 自肌肉腫起, 按之實軟, 名曰肉瘤, 屬于脾也(宜歸脾湯、補中益氣湯)。 自皮膚腫起, 按之浮軟, 名曰氣瘤, 屬于肺也(宜補中益氣湯)。 自骨腫起, 按之堅硬, 名曰骨瘤, 屬于腎也(宜六味丸、補中益氣湯)。 而《三因方》又于骨肉血三瘤之外, 增膿瘤(宜海藻丸)、石瘤(宜神效開結(jié)散, 一并散)、脂瘤(宜治脂瘤方)。 謂瘤名有六, 其初起皆作梅李狀, 皮嫩而光, 漸如杯卵, 不可決潰, 肉瘤尤不可破, 破則殺人。 惟脂瘤粉紅色, 全是痰結(jié), 宜用針決去脂粉。 或有如茄垂下, 根甚小者, 用藥點其蒂(五灰膏), 俟茄落, 即以生指膏貼之自愈, 須防其出血, 如血出, 急以藥止之(宜止血藥、桃花散)。

《三因》之言, 亦病日深變生多種之謂也, 且不但此也。 有手背生瘤, 或如雞距, 或如羊角, 向明照之, 如桃膠, 曰膠瘤者(宜以排針十字刺破, 按出黃膿如膠者二三匙, 立平)。 有生于面曰粉瘤者(宜海藻浸酒飲)。 有翻花瘤者(宜馬齒莧一斤, 燒灰研細, 豬脂調(diào)服)。 薛立齋曰: 筋脈呈露曰筋癭(宜玉壺散、破結(jié)散)。 赤脈交絡曰血癭(宜化癭丹、四物湯合用)。 皮色不變曰肉癭(宜人參化癭丹)。 隨憂愁消長曰氣癭(宜白頭翁丸、消癭散、海帶丸)。 堅硬不可移曰石癭(宜破結(jié)散)。 《三因》言五癭之名亦同, 謂皆不可決破, 破則膿血崩潰, 多致夭枉(如破, 宜桃花散、止血藥)。 其言是也。 然西北方依山聚澗之民, 食溪谷之水, 受冷毒之氣, 其間婦女, 往往生結(jié)囊如癭, 皮色不變, 不痛不癢, 余前游宣化府, 曾立方治數(shù)婦人, 皆得效, 此方書所未及者(宜沈氏癭囊丸), 故特志之。

[痰核癥治]

丹溪曰: 結(jié)核在皮里膜外, 多是濕痰流注, 作核不散, 間其平日好食何物, 吐下后, 用藥散核。

《入門》曰: 遍身有核, 多是痰注, 宜竹瀝達痰丸。

[瘰癥治]

《外臺秘要》曰: 肝腎虛熱則生。

《病機》云: 瘰不系膏粱丹熱之變, 因虛勞氣郁所致, 宜補形氣, 調(diào)經(jīng)脈, 其瘡自愈, 不得妄汗妄下, 致有虛虛之禍。 陳文治曰: 初覺憎寒壯熱, 咽項強痛, 或寒熱琚B痛, 乃肝火風熱而氣病也, 便用梔子清肝湯、柴胡清肝湯以清肝火, 加味四物湯以養(yǎng)肝血。 若手推可動而軟滑者, 屬痰也, 以化痰為主, 用二陳湯加防風、桔梗、黃芩、竹瀝。 見于少陽之分者, 柴胡通經(jīng)湯。 見于陽明之分者, 升麻調(diào)經(jīng)湯。 若寒熱止而核不消, 乃肝經(jīng)火燥而血病也, 用加味逍遙散以清肝火, 六味丸以生腎水。 或初用牡蠣大黃湯, 疏下二三次, 或服內(nèi)消丸, 外貼琥珀膏, 內(nèi)外兼治, 必使消散。 如此用藥, 卒不可退, 其人面色痿黃, 患處腫高稍軟, 皮膚壯熱, 膿已成也, 宜以針刺核中, 外貼琥珀膏, 仍服托里之劑, 三日后, 取去核中稠膿, 膿盡, 又取核外薄膜, 先破初起之核以絕其源, 余核不消盡, 如前法, 次用龍珠膏、金寶膏除去其根, 而服除風熱之藥, 自是可愈。 若已成, 則用蒜餅子灸法, 瘡口貼琥珀膏。 先哲立法不一, 而必效散、立應散、瓜蔞散大有奇效。

又曰: 男子患此, 最怕咳嗽, 潮熱。 女子患此, 亦忌經(jīng)閉, 潮熱。 但以玉燭散和血通經(jīng), 服之自消。 經(jīng)久閉者, 用加味逍遙散、清肝益榮湯。 丹溪曰: 治瘰, 以必效散與瓜蔞散相間而服, 效驗如神。 然必效、立應二散, 非王道藥之劑, 服后宜酌量調(diào)治。

[馬刀癥治]

《入門》曰: 生胸脅腋下, 堅硬如石, 形如馬刀蛤者, 曰馬刀。

又曰: 患馬刀者, 取立應散一錢, 濃煎木通湯調(diào)下, 臨臥服, 毒從小便出, 如粉片血塊是也。未效, 再服。斑貓性毒, 濟以烏尖, 或沖上麻悶, 嚼蔥白茶清下以解之。 如尿澀, 益無散或

五苓散, 燈心煎湯調(diào)下。 宣毒后, 繼服薄荷丹解其風熱。

[癭瘤癥治]

《入門》曰: 癭瘤初起, 通用十六味流氣飲, 久服蠟礬丸, 外敷南星膏。

瘍科書曰: 此疾宜補脾肺, 滋心腎, 令木得水而敷華, 筋得血而滋潤, 多有可生。

[對口瘡治法]

瘍科書曰: 治對口瘡, 用鮮白茄蒂七枚, 秤若干重, 又用鮮首烏秤同茄蒂重, 水鐘半煎服, 一服出膿, 一服收口。 如無鮮者, 收取干者亦可。 此為輕劑, 不可以治重病耳。

治頸項病方二十二

治頸項瘡瘍方八十六

附錄頸項瘡瘍雜方

腋胠脅肋瘡瘍源流

腋胠脅肋痛, 氣血食痰病也。 凡人肩下曰膊, 膊下曰臑, 臑對腋, 腋下為胠, 胠下為脅, 脅后為肋, 肋下為季肋, 即俗謂之肋梢, 季肋之下則為腰, 部分如此。 然腋胠脅肋之病, 雖其故皆由氣血食痰, 而其位實屬于肝, 故四者之病, 已詳于肝經(jīng)門中, 玆不必重贅, 玆但即四者之地所患瘡瘍備列之。 馬刀, 本發(fā)腋下, 堅而不潰, 其癥治亦已詳頸項篇中, 不復贅。 而腋下所發(fā), 有與馬刀相似, 雖堅而色赤, 為米疽者, 治之用砭石, 欲細而長, 疏疏砭之, 外涂豕膏, 內(nèi)仍服藥(宜紫金錠、內(nèi)消丸)。

內(nèi)疚疽, 亦發(fā)腋下, 已詳肩臂篇中, 不復贅。 惟脅下生疽名曰發(fā)脅, 由肝與心包火盛, 虛而有熱所致, 但不可過用陽藥(宜柴胡清肝湯、神效瓜蔞散)。 即至潰后, 亦惟清熱托里, 兼滋腎水(宜清熱消毒飲去金銀花, 多加熟地黃)。 若自脅下至臍上, 及膝下兩旁一二寸發(fā)癰, 填硬難膿, 且難穴, 穴后難斂, 須先用暖內(nèi)藥(宜排膿內(nèi)補十宣散), 外用熱藥貼令和軟(宜千金不易比天助陽補精膏及寒瘡熱膏)。

若急切破之, 必至膿出不止, 故須緩破, 使膿一涌而出, 易于收拾也, 虛弱人仍用大補之劑(宜十全大補湯)。 又有脅下瘡如牛眼狀者, 往往膿血出而不止(宜以鹽少部B入牛耳, 取其垢敷瘡口, 即瘥)。 又有自脅抵腰, 腫赤如霞, 名丹毒者(宜榆白皮末, 雞子白和涂)。 甚至遍身青紫, 當急砭出惡血(宜羚羊角燒灰, 雞子白和涂, 不應, 服紫金丹、勝金丹汗之)。 肋上發(fā)癰, 則曰發(fā)肋, 初起腫盛, 十數(shù)日不攻穴, 即大如杯如碗, 痛徹內(nèi)腸, 左患應右, 右患應左, 急以針刺出膿血, 否則毒必內(nèi)攻而多死也(宜清心內(nèi)固金粉散)。 若處荒僻, 一時不得方藥, 則有簡便之法, 可使毒不內(nèi)攻, 不侵臟腑, 不傳惡癥(宜黃礬丸、牛膠飲), 不可不知也。

[發(fā)肋論癥]

劉涓子曰: 發(fā)肋及兩肩肘頭, 名曰夾熒疽, 九日可刺。 赤白膿相間, 多出可治。 全無赤白者不治。 二十日之久, 若仍不穴者, 死不治。

治腋胠脅肋瘡瘍方十六